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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甚
By泯不语

文案
沈甚是一个人,又是四个人。
他是丁宇高攀不起的万粉网黄,是易知秋带的尖子生,是黄昊的炮友,还是孟懿包养的M。
沈甚是四个人,也是一个人。
在他自以为生活被划做了四等份,相互平衡、互不干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01 引诱
沈甚睁开了眼睛。
冬日的太阳总是升起得更晚一些,遮光窗帘下没有散出太多晨光。他等待着视线从黑暗的泥潭中重新聚焦,聚焦到房间里纯白的吊顶。
纯白的吊顶,纯白的床单,纯白的被套……这里是酒店。
旁边的卫生间半掩着门,里边传来洗漱的声音。
沈甚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晚上没充电,电量岌岌可危。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五分。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回床头,小臂打横梗在额头上闭了闭眼。他的精神一向敏感,即使很累,醒来也再也睡不着了。
黄昊什么都好,就是总是起得太早。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未着寸缕地走进浴室,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后边环住了那个正在洗脸的男人的腰。
水珠从黄昊的脸侧流淌下来,汇聚在长出了一点胡茬的下颌,滴在了水池边缘。
“吵到你了?”
“嗯……”沈甚含糊不清。
“去把浴袍披上,你这样会感冒的。”
“还做吗?”
沈甚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从镜子里看着黄昊,没睡醒的小脸上细长的眼睛半眯着,看着些许勾人。
但黄昊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脸,握住他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下次吧,今天早上有个会不能迟到,我还要回去换身衣服。”
沈甚低声问:“不行了?”
“……”
沈甚的手隔着酒店的浴袍,往他的身下游走。摸够了,从浴袍的边缘探了进去。
微凉的手碰到私密部位带来的刺激让黄昊微微一震,那只手轻轻笼罩在他的性器上,既不着急撩拨他的欲望,又蜻蜓点水似的让他感到它的存在。
他喜欢沈甚的手,细腻、白净、骨节分明。最重要的是但它微微并拢起一个弧度,力度正好地施加在他的阴茎上时,他很难拒绝那如同烟火般冲上云霄的感觉。
本就有些晨勃的阴茎有了反应,一跳一跳地,时不时拍打上了沈甚的手,他对此非常满意。
但下一秒他就把手抽离,干净地转身准备离开:“那你去开会吧,别迟……”
话没落音,他整个人就被黄昊抱起,双脚腾空,架着他的手臂丢在了洗手池上。他的屁股撞到大理石台面上,神经还没来得及返还给大脑疼痛的讯息,黄昊的手指就插入了他的后穴。
昨晚做的酣畅淋漓,今天的后边肿得不成样子,碰到都有一丝丝的刺痛。但这不妨碍沈甚沉着冷静地望进黄昊的眼底,表情甚至还略带一丝挑衅。
“这里都肿成这样了还想要。”黄昊说。
沈甚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脖子。
*
做爱有助于睡眠,这一次沈甚再次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大亮,黄昊已经不见踪影。
闹钟没响。
沈甚一惊,他慌忙去找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咒骂了一声,找到遥控器打开了酒店的电视,电视右上角的时间明晃地写着现在是九点四十五。
距离十点钟的例会只剩下十五分钟。
反正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索性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旁边的枕头上还残留着黄昊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好闻。
他和黄昊已经认识半年了,每一次和他做爱,他都能闻到这个专属于他的气味。他曾经问过他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黄昊说他不用香水,应该只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
“什么牌子的柔顺剂?”
这句话正打算脱口而出,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他们只是炮友,只做爱,不谈感情。
他反复斟酌,总感觉这句话有越界的嫌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黄昊是他的菜,他并不完美,但就连不完美的地方都精准地踩在了沈甚的点上,反而让他显得太过出众。
但沈甚并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不是性爱不分的楞头小子,缠绵的时刻能再多一分一秒,他就已经知足了。
*
十点半整,沈甚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一时间,桌边八九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身上。他波澜不惊,抬眼往窗边那个站在投影旁边的男人那儿看去,说:“对不起易教授,我迟到了。”
易知秋推了推眼镜,鹰隼似的目光盯着他,没说话。
沈甚继续说:“昨晚睡前没有注意到手机没充上电,早晨没电关机了,闹铃没响。”
桌边有人窃窃私语。易知秋是他们院最严厉的副教授,在他的会上迟到是大忌,更别说迟的还是他自己带的模范学生,那个包揽了院内外所有奖学金和评奖评优资格,从本科保研到研究生后一直排名第一的沈甚。
马霁祺努了努嘴角,幸灾乐祸的表情转瞬即逝,但全被沈甚尽收眼底。
他低着头,摆出一副知道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模样,希望易知秋能手下留情。
“你昨天发的请假短信我已经收到了,下次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可以不用逞强来参加例会。坐吧。”
哪有什么请假短信。
沈甚知道这是他在帮他找台阶下,轻轻点头:“谢谢教授。”
马霁祺的脸色由晴转阴。沈甚坐在他的对面,他俩四目相对时,沈甚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冲他友好地笑了一下。
会议不长,周五早上的会议只是每个人汇报这周的研究进度。但沈甚只觉得煎熬,他早上就不该逞强勾引黄昊再来一次,他只想赶紧回家涂点消肿药膏,不然晚上直播的时候有得他好受的。
他不是那种很耐疼的人,做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不觉得有多严重,身体冷却了之后才发觉有多严重。
他熬到了散会,却听见易知秋说:“沈甚,你留下来一下。”
“……好。”
沈甚看见马霁祺离开之前带笑的眼梢。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他和易知秋两个人,他在心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低着头,小小声说:“教授……对不起。”
“迟到这件事我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下不为例。”
“明白了。”
“你是真的不舒服?”易知秋放柔了声调,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我看你在会上魂不守舍,脸色也不太好。”
沈甚抿了抿嘴:“可能是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吃早餐有点低血糖……”他像想起了什么,又说,“……但是手机没充进电也是真的。”
他拿出手机自证,摁了几下锁屏键,屏幕一点反应都没有。
易知秋从来没怀疑过沈甚的话,他是这些年他带过的这么多学生里最聪明,也最乖巧的一个。心思单纯,学术扎实,平时有什么活儿都任劳任怨。久而久之,他看待这个学生就像看待自己的弟弟。
“那赶快去食堂吃点好的。”他的大手抚上沈甚的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发现手感意外地好。
沈甚被他这个有些过分温柔的举动搞得一愣,立刻回神笑道:“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去。”
他走出会议室,在教学楼下往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校园的南门。易知秋对此并不知情。
但是教学楼后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也往南门走去了,距离沈甚七八米远,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02 直播(上)
沈甚不住在学生宿舍,他在学校外边租了一个小公寓,距离不远,走过学校后街再穿过一个小公园就到了。
学校后街紧挨附近几所大学,生意好不热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沈甚顺了一份外带的午餐,就直径走进了旁边的药店。
如果他没记错,家里消肿的药膏在上次见完孟懿后就已经用空管了。
“叮咚,欢迎光临。”
推开厚重的门帘,药店里开着暖洋洋的暖气。沈甚把外带塑料袋套在手腕上,一边往冻僵的手心里吹气,一边轻车驾熟地来到货架面前。
“叮咚,欢迎光临。”
又有人进店里了,但他没多在意。
便宜的药膏摆在货架最下层,沈甚蹲下身的动作略显僵硬。药膏只剩下最后一小盒。
他拿走了最后一盒,又来到柜台面前,那里坐着一个正在低头玩手机的药师。
“您好,请问这款药膏还有库存吗?”
药师瞥了一眼:“有。”
“麻烦再拿两盒。”
那人懒洋洋地去了仓库。
“沈学长?”
沈甚转头看去,他是没想到在药店也能遇上熟人。
丁宇两手插兜,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干什么。比起沈甚,他似乎更感到意外,不等沈甚开口他就问到:“沈学长是哪里受伤了吗?怎么拿这么多这个药膏。”
“啊、这个……”沈甚说,“昨天崴了脚,不是很严重,但有点肿。”
丁宇顿时面色紧张:“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走路还好好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帮朋友买点感冒药。”
“买了吗?”
“还、还没有。”
“什么症状?”
“什么?哦哦,咳嗽,嗓子疼。”
“那边的枇杷霜缓解咳嗽很管用。”沈甚指着另一边的货架。
“好的,谢、谢谢学长。”
这才一会儿,丁宇的脸就肉眼可见地开始有些发红,他拿了枇杷霜,一转身看见沈甚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自觉地撇开目光挠了挠脸:“怎、怎么了?”
“没什么。”沈甚移开了目光。
丁宇是小他两届的学弟,现在大四,正准备考研。他考研的方向和沈甚目前研究的方向一致,老师就推了沈甚的联系方式让他备考前和他谈谈,丁宇把他约出来请他吃了一餐饭。
丁宇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沈甚的时候,心脏微微发紧的感觉。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是gay,之前也没少谈过对象,但似乎谁都比不上眼前这位沈学长。
沈甚长得好看,有一点冷清的阴柔的美感。他不妩媚,也不是圈子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纤细白嫩的0号。他不矮,见面那时正是夏天,短袖短裤下的小臂和小腿都拥有匀称的肌肉线条,看得出来有健身的习惯。
相比起线上,线下的沈甚也不算很健谈。但是谈到自己的研究方向、毕业课题时,他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也没管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热腾的菜,端着平板先讲了半个小时,直到饭菜凉掉。
难怪他会是易知秋的学生。丁宇那时是这么想的。
“一共六十四块三。”药师拿来了剩下的药膏。
沈甚付完钱,朝丁宇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考研顺利。”
“谢谢学长。”
沈甚掀开厚重的挡风帘,消失在了丁宇的视线里。
丁宇的目光追着他离开。他知道沈甚每周五早上都有例会,这是他唯一知晓沈甚行程、制造“偶遇”、能说上两句话的机会,每周仅有这一次。
他觉得自己像变态,但他毫无他法。
他不知道沈甚是直是弯,即使他也喜欢男人,他不觉得他会看上自己。
*
沈甚确实是没看上。
他回到家里,把被冷风吹得凉掉了的外带放进微波炉重新加热,对着等身高的穿衣镜脱掉了裤子。他拆开药盒,挤了一大管药膏在手指上,才发现镜子里自己后边的情况是真的不太妙,发红得厉害。
药膏适时地缓解了那种火烧火燎的刺痛,沈甚自暴自弃地把自己丢在床上,抱着枕头,心想着晚上直播该怎么办。
他只能祈祷今晚没有那么多财大气粗的金主给他砸钱,让他从最小型号的肛塞换到最大号的按摩棒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丁宇的那张脸,心里嘲讽着不知道丁宇知道他是这副模样,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他。
丁宇是那种会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脸上的人,太年轻以至于难以掩饰自己的感情,沈甚从第一天和他见面就察觉到了。但正是这样,沈甚才不喜欢他。
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只会让人兴致缺缺,少了挑战性,少了继续探索的欲望。
充上电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微信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
黄昊的消息框在最顶上。
“看你太累了走的时候没和你打招呼。”
“下边疼吗?”
“昨晚你说想去吃的那家餐厅,周末可以一起去吃吃看?身体没好的话不做也没关系。”
沈甚把这几条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禁不住地想问黄昊:你对你的其他炮友也这么好吗?
*
晚上七点五十分,沈甚换好了衣服,摆好了拍摄用的灯架。
他最后一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后穴的情况,咬了咬牙,打开了推特。
他登入的名为Shennn.的推特账号显示他有近十万粉丝,今日又新增了几百个。账号的头像是一个坐在床上的全裸的男人屈着双膝,双腿堪堪遮住私密部位。
他编辑、又发布了一条新的推文:
今晚还是八点钟,直播间不见不散,今天想看深深吃什么呢[图片]
配文的图片是床单上从小到大排列的情趣用品,从最小的跳蛋,排到最大的20cm的按摩棒,一共七件物品,形状颜色各异。
八点钟,沈甚准时打开了直播间,没想到夹着手机的支架滑轮没有拧紧,手一滑,摄像头对准了他的脸部半秒。
沈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调准角度,再看了看直播间里的人数。还好,这才开播几秒,还没有人来到房间里。
他的账号和直播从不露脸,永远只对准肩部往下,一字肩、清晰可见的锁骨,到薄薄的胸肌腹肌,以及双腿之间脱了毛,干净黁白的阴茎、睾丸和后穴。
宽肩,窄腰,过档的腕线和修长笔直的大腿,他有让人男人女人都垂涎欲滴的身材,不靠脸就足够诱人。
只是今天不适的后穴着实不是一个直播的好时机。
沈甚的手指尖泛着一点点微微的粉色,此时正色情地抚摸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地、若有若无地向上,来到双腿之间。
同时他看着直播间泡泡里不断跳出来的观众的id,挑自己眼熟的,慢条斯理地说:
“欢迎一只橘子的到来,欢迎。”
“晚上好啊,山风岚。”
为了安全起见,他的声音传到观众那边时,也经过了变音,声音更尖更细一些,更符合账号的人设。
“谢谢花花打赏的热气球,嗯对,刚刚才开播。”
沈甚的手在胸前、腰腹间缓缓游走,就是不碰那尚且垂软的关键部位。
“谢谢闵蓝投喂的零食礼包,今晚玩什么?今晚还是老规矩噢,只要点赞每多三万,或者打赏超过三千,深深的这里……”他的手指轻轻略过自己的后穴,“就会吃进更大一号的道具噢。”
沈甚把今天提前挑选的道具摆在摄像机的镜头底下,一字排开,特别是最大的那个20cm的仿真黑色阳具,为了让观众能够清楚地看见上面模拟的暴起的青筋,和接近鸡蛋大小的龟头,他还拿起来特意展示了一番。
“第一个什么时候吃?这就看大家什么时候点赞或者打赏到第一个小目标了噢。”
话刚落音,沈甚就在不断冒出的泡泡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id。
MY.1进入了直播间。
MY.1打赏了Shennn.一辆豪华跑车。


03 直播(中)
沈甚直播的平台叫做蓝鸟,打赏规则和普通直播间没什么太大区别。
豪华跑车的价格是3333元,仅次于最贵的6666元皇家游轮。这才刚刚开播几分钟,就有人投入了这么大手笔,足以彰显沈甚的受欢迎程度。
沈甚直播间的新观众们先是一惊,但是看见MY.1的粉丝牌子,再看看粉丝排行榜——MY.1正是打赏了数万元的榜一大哥,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甚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表情毫无变化,却张了张嘴,轻轻地吐气说着勾引人的话:“谢谢MY.1 daddy,daddy……你就这么着急想看深深被跳蛋玩吗?”
“糖爹上啊!跳蛋哪里够深深爽的!”
“哟,daddy晚上好啊。”
“Daddy今天来得这么早,其他人都没有发挥的空间。”
MY.1没有在评论区发言,他像一双沉默又犀利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沈甚的一举一动。
沈甚对此早已习惯,他只希望MY.1看不出他早上被使用过度的后穴,不然即使跨越着一个屏幕的距离,那人都能让他好受的。
沈甚伸手把镜头调低了,在自己的腰部垫了两个枕头,大张着双腿,一左一右架在布面沙发的两边扶手上,让观众能够更加清楚地看见被插入的全过程。
沈甚拿起跳蛋,故意将涂抹润滑油的手放在镜头底下,指缝合并又展开,让润滑油在其中拉出暧昧的银丝,再轻柔地从跳蛋转移到自己的穴口。
他用两根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后穴,再入口处打转,再将第一指节轻轻地塞入。
“我先射了家人们。”
“新人,第一次来,这么好看的py是真的存在的吗?”
“怎么红红的,昨晚发生了什么?”
沈甚一只手划拉着评论区,另一只手继续轻柔地爱抚。
他知道MY.1肯定也在看着评论区,不回答未免有些做作:“嗯……白天自己玩了一下。”
“我就说只有跳蛋怎么能满足深深。”
沈甚也不再犹豫,把一颗跳蛋轻轻送了进去,还不够,他又拿来了另外一颗,顺着第一颗跳蛋牵出来的电线,穴口像是贪吃的小嘴,一张一合地把第二颗跳蛋也吃了进去。
白嫩的股间垂下了两根电线。
沈甚把电线连着的遥控器凑近镜头,当着所有观众的面,一点点地把震动强度推了上去。
“嗯……”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体内深处传来,两颗跳蛋的深度正好能时轻时重地抵在前列腺上,刺激到敏感点,像是在被长毛猫咪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扫过肌肤。
沈甚舒服得轻轻呻吟,一只手把铺在沙发上的毛毯抓出褶皱,指尖泛白。
但跳蛋终究还是太小儿科,早就习惯了被大尺度物品塞入的后穴早就不满足于此,想要跳过开胃的前菜,直接吃更粗更大的主食。
沈甚将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整个人往下陷了陷,姿势随性又散漫。
他拿起夹在衣领上的小麦克风,放在了嘴边,像在对恋人呢喃:“跳蛋太小了,深深想被更粗更大的东西操……”
*
这天晚上丁宇和舍友吃完晚饭后去打了场篮球,从澡堂洗了澡回到宿舍时,他就看见他舍友们围在一堆窃窃私语。
“看什么呢?”他把澡篮往窗边暖气片上一放。
“发了你个链接,你打开看看呗?”
丁宇莫名其妙,他拿起洗澡前放在床上的手机,点开了宿舍群里发的链接。
链接在微信里还打不开,丁宇疑惑地复制到浏览器再打开。加载了好一会儿,网页里跳出来了个蓝色小鸟的logo,紧接着是各色黄色影片和直播间。
“这可是好东西,”睡他对床的王天冲他挤眉弄眼,“现在最火的看片网站,还有直播间呢。好多网址都被屏蔽了,刚刚搞到的新链接!”
丁宇皱眉:“没有病毒?”
“你是不知道,现在黄网都开始注重用户体验了,这个连弹窗广告都没有。”
丁宇匆匆看了两眼就关掉了,首页全是男男女女,他看女人身体就跟所有人看初中生物书上的肌肉女王似的,提不起一点性欲。更别说异性恋片子里的男的了,通常是美女与野兽的标配,看得人反胃,只想用冲牙器洗眼。
晚上十一点钟熄了灯,丁宇早早就躺下了。他习惯早睡,但周五晚上室友都在打游戏,满屋子敲键盘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他拿起手机想看几章网文助个眠,一点开浏览器,刚才网页自动保存的页面映入眼帘。蓝鸟首页上赤裸的男女依然在竭尽所能地勾引着所有像他这样意外闯入的游客。
鬼使神差的,丁宇想起舍友的那句话,认真浏览了一下网页。别说,除了内容不对劲,整体设计得还真挺像个正经网站的样子。
正上方的蓝色小鸟的logo旁边还带了个男女的符号,看上去暗藏玄机。丁宇点了一下,果然出现了一个下拉框,可以选择切换到Gay或Les的页面。丁宇挑眉,没想到包容性还怪强的。
切换成Gay模式的主页看着可就顺眼太多了,丁宇的裤裆发紧,有什么正在缓缓抬头。
翻了几个片子,拍的都还不错,质量挺高。但他今晚并不打算打手枪,下午的篮球打的是比赛,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体力。
他决定勇闯直播间,活了二十多年了,他还没看过黄色直播呢。
直播间有几个标签可以选择,单人、双人甚至多人,还有很多看了就让人脸红心跳的词汇。丁宇没多想,就点了一个按最高热度排序,位列第一的是一个名叫Shennn.的用户的直播间,标题是“深深今天会被什么操呢”。
丁宇从床头找到了他的蓝牙耳机,确认和手机连接成功,才点开了直播间。
直播似乎已经进行很久了,在线观看的人数已经破万,已然到达一个地下黄网的上限。评论区飞速刷新着各种评论,快到几乎看不清别人发了什么,就已经被顶上去了。
丁宇进来的时候只看见空无一人的床边一角,主播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过了十几秒,床边塌陷了一块,一个身材修长、肌肤细腻白净的男人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过大的假阳具和一瓶润滑油。
男人的骨架偏小,很适合被抱。他并不是单纯的瘦,一层薄且纤细的肌肉让他的身段显得更加玲珑有致,骚而不娘。丁宇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了下体,这男的他妈的真是个尤物。
“刚才润滑油用完了,去拿了一瓶新的。”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贴在丁宇的耳边说悄悄话,但那个声音却和他预想的不一样,稍有一些尖细。
那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像是在哄着他的情人:“这个按摩棒有点大……不多用点润滑深深吃不进去……”
要用这么大的按摩棒吗?
丁宇看见床上放着一些其他的道具,散乱地堆在一边。画面中的人适时地躺在了靠枕上,毫不忌讳地把双腿张到最大,暴露在众人视线面前的后穴泛红肿胀,甚至还被扩张到出现了一个小拇指粗细无法合拢的小洞,一看就是已经被玩过很久了。
“等了三小时,终于到最后这个了。”
“真的没关系吗?用这个真的不会坏掉吗?”
“深深不要勉强自己啊。”
“今晚Daddy真的是下狠心了,平时都是到倒数第二个就不继续砸钱了。”
主播没有再回复评论区的留言,他拿起那个硕大的黑色的按摩棒,在上面涂满了润滑。修长的手指握着底座,将龟头顶在穴口,试图往身体里塞。
但是按摩棒太大了,穴口周围的媚肉都被插得向内凹陷,深深的手指都有些轻微地颤抖,也没能把龟头吃进去。
“稍等一下,深深换个姿势。”
试了几次无果,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回再也没有刚才那般冷静。
随着画面的一阵晃动,镜头被推远了一些。黑色的按摩棒被立着固定在了床上,深深也由躺着变得背对镜头的跪坐的姿势,仅由脚尖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对准了按摩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
“嗯……”
没有之前用跳蛋和其他小道具时的游刃有余,白皙的身子承受着被强行开垦的疼痛,随着身体的一举一动,背部的肩胛骨牵动着肌肉与筋脉顺着情欲的河流起伏,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不知道是因为主播叫深深,还是这个身子实在是太过相像或者太过诱人,丁宇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中午在药店里遇见沈甚的情景。那个无论他再怎么制造偶遇,都只会把目光从他身上略过,从不多停留一秒的沈甚。
那是一种平静的自傲,看穿了他心底却不动声色的漠视。从一开始,沈甚就从来没把他纳入考虑之中,并且冷淡地疏远的话语和行为告诉他:你配不上。
丁宇喘着粗气,一把揪下睡裤的裤头,勃发的欲望从布料下弹起。他盯着屏幕里那个为了讨好观众而对着镜头摇晃屁股的白皙背影,狠狠地撸起了自己的阴茎。


04 直播(下)
一般来说,沈甚一次直播不会播太久,三个小时就是极限了,不然身体会吃不消,这一点MY.1也很清楚。
MY.1一直在直播间,没出声,也没离开,大概每隔半小时就会刷点小礼物。十一点快下播的时候,插在沈甚屁股里的道具停在了倒数第二个。
那是一个比正常按摩棒略大一点的道具,用这个玩自己,他还算是游刃有余。
他的屁股是孟懿一手开发出来的,和这差不多大小的奇形怪状的玩具他不知道被塞过多少个,这个还难不倒他。
还差一刻十一点时,本场直播收益是一万六千块多点,眼看着距离达成用20cm假阳具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沈甚才刚歇一口气,就看见一个豪华泡泡漂在了直播间的上方,还获得了全站头条:
MY.1打赏了Shennn.一艘皇家游轮!
恭喜Shennn.登上了直播间热度排行榜第一!
“我靠!Daddy大方!”
“天哪,我还以为今晚看不见深深吃最大号的按摩棒了!”
“妈呀Daddy今天怎么了,好狠的心。”
沈甚叹了口气,他说今天早上才玩过自己的那句话,果然被他听见了。
通常这么大的道具,只会出现在惩罚游戏里。
他无奈地去取了新的润滑油,让玩具和后穴都充分的润滑过了,找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才把那刑具往身体里塞。
沈甚和其他的主播不一样,他话不多,也不会为了博取更高的直播数据而拖延,也不会逃避任何在直播间许诺过的事情。这让他在粉丝的眼里,除了是个在一众主播里独树一帜的冷清受,还有些过分单纯了。
沈甚显然低估了这个按摩棒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他的额头上浮现出了一层细汗,无论他怎么推,他的括约肌一直卡在那有鸡蛋大小的龟头最宽的地方,怎么都进不去。他的身体不听指令地阻止它用这个道具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顾不上看评论区的泡泡了,坐起身来,说:“稍等一下,深深换个姿势。”音调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颤抖。
他跪坐起来,背对镜头,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扶着道具,想靠着自己的体重往下坐。
疼痛,直播玩弄了三小时的疲惫,被强行开垦的难耐,还有源自身体对未知物体的恐惧夹杂在一起,让沈甚苦不堪言。
他的手臂和双腿都在颤抖,此时他已经不再需要照顾直播效果而假装呻吟出声,那细微的哭腔和鼻音把他的情绪完全传递给了观众。冷静了一晚上的主播终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狠狠吊起了观众的施虐欲望,万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暴露在摄像头的屁股下,反而让他的阴茎翘的更高。
括约肌再次卡在了龟头最粗的位置,沈甚咬着下唇,心一横,凭借着自身的重量往下一坐。
“啊——”
后穴终于突破了那道坎,直接往下坐到了道具底端。粗大的黑色阴茎消失在了雪白圆翘的屁股里,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只有沈甚自己知道,他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原本就对疼痛十分敏感,而他现在感觉身体像是被一把利刃贯穿,神经疼得像要断裂。
“呜呜……太粗了、太大了……”但直播还没有结束,沈甚艰难地挺起身子,让按摩棒滑出身体一截,又发狠地惩罚自己似的坐下,“嗯啊……”
他的哭腔和濒临破碎的身躯让直播间的观众分化成了两极,有人心疼他让他受不了就赶紧停下,但更多人在让他操自己操得更猛更快一点,把自己操射。
沈甚屁股里插着那物躺在了床上,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淫荡的样子,大张着双腿,而他的后穴几乎是要被这个庞然大物摧毁,却还止不住地抽插着,以此来获取痛苦中一丝丝的快感,感觉自己下贱极了。
评论刷得极快,那么多人都在视奸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淫荡的本质。
沈甚的阴茎硬得出水,他一只手握着假阳具抽插自己,一下下顶在前列腺上;另一只手快速套弄着前边的欲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这场直播都需要他高潮来画下一个句号。
“哈啊……嗯……”
最终他射了,稀薄的液体溅了他一身,落在起伏的胸膛上,抓皱了的床单上。沈甚已然动弹不得,也顾不上屁股里还插着东西,几乎要昏死过去。
*
丁宇也射了。
以往他很少在宿舍做这种事,他打飞机动静比较大,可能会被舍友发现。但今天他没撸两下,只是把屏幕里那个捅到男人屁股深处的假阳具带入成他自己的阴茎,而那个洞一定是温暖、湿润又紧致的,再搭上他幻想出来的沈甚高潮的表情,他就射了。
这个名叫深深的主播很快就下播了,看得出来他的真的被这个东西操坏了,不像是演的。而直播结束好一会儿,丁宇都心潮澎湃,睡意全无。
他摘下耳机,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耳边还是室友打游戏敲键盘的声音,再次拿起手机。直播间空无一物,只剩下“直播已结束,关注主播不迷路”这几个字,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先注册了个账号,再点了个关注。
关注主播之后,私信的按钮亮了起来。
丁宇摸了摸自己射完还半硬的下半身,点进去噼里啪啦敲了一段话。
*
沈甚一下播,不及洗漱,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喂,孟懿。”
对面过了两秒才说话:“我的全名也是你叫的吗?”
“那我怎么叫你,”沈甚说,“MY.1?糖爹?还是Daddy?”
“生气了?”
“没有。”
“疼了?”
沈甚呛他:“你要不要试试?”
“你再这么说话试试,今晚被大号按摩棒操得还不够?”
沈甚噤声了。
看来是真的疼到了,直播里的哭腔都不是装的。孟懿的心软了一块,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严肃:“白天自己玩了?”
“……是。”
“为什么自己玩?”
沈甚的大脑飞速转动,从众多备选答案中选了一个最合理又最作死的:“因为好久没有见到daddy了。”
“想我?”
“想。”沈甚点头如捣蒜,就差没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我正在新加坡出差,下周三才回去,最快也只能下周末再见你了。”
那可太好了。
沈甚:“那还有好久噢……”
“等你屁股好一点,我会给你布置远程任务的。”孟懿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睡前掰开屁股拍一张照给我看,最近也别直播了,缺钱就跟我说。”
沈甚应得很甜:“好的daddy。”
挂了电话,沈甚累得往床上一倒。
老男人,精明得很,每次应付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孟懿就是MY.1,Shennn.的榜一,三十七岁,公司高管,钱多但人不傻。从沈甚开始直播没几天就关注他了,打赏的钱从刚开始的几百块,到后边的几千上万块变得越来越多,深深的粉丝给了他一个昵称叫糖爹。天上不会掉馅饼,钱都不是白拿的,所以几个月前MY.1提出要见面时,沈甚并没有理由不答应。
见面第一天,他俩吃完饭后孟懿就带他去酒店来了房,还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说随便刷,只要他能满足他的任何性需求。孟懿变成了他名副其实的金主,他们也成了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一切都很好,除了孟懿是个S,而沈甚并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M。
孟懿给的钱有多少,玩得就有多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段关系里,沈甚没法说一个“不”字。
沈甚洗了个澡,睡前才想起来上蓝鸟把今天直播的收益提现。他提现完看见私信那一栏的99+,头一次产生了点儿好奇心,点了进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黄色主播的私信箱里会堆积什么样的消息内容。不出所料,最顶上的那个名叫“鱼yu”的用户发来的私信就把他恶心了一道:
“操,真骚,真他妈想干死你,把你干得下不来床,干得没有老子的鸡巴就活不下去。”
沈甚冷笑。
就凭你?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睡不着他。


05 塞珠
周二上午有易知秋的课,沈甚特意起了个大早,这一次他可不能再迟到了。
他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而出的手收了回来,转身往床边走去。
普通人家的床头柜里放的都是什么,沈甚不知道。他的床头柜为了直播时拿取东西方便,塞满了各类情趣用品。
他从里边摸出了一串拉珠,是由五六个玻璃珠子串联而成。玻璃珠有大有小,小的像弹珠,大的有鹅卵石大小,是沈甚可以轻易放进身体里,但身体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他先用手机给拉珠拍了照,然后抹了点润滑就脱下裤子把它往后穴里塞。拉珠的末尾正好是一颗大珠子,沈甚废了点儿力气把它塞进去之后,它正好可以卡在括约肌的里,只要不拉扯绳子,不会轻易滑脱。
他跪到床边的穿衣镜面前,背对镜子撅起了屁股。两片挺翘的臀瓣中间,一条红绳从股间垂下,暗示后穴被塞得满满当当,让人尝试拽出来一探究竟的欲望。
他扭身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把脸截掉,和上一张照片一起发给了孟懿。
这是孟懿让他休息了几天之后,给他安排的任务。
屁股里插着东西去上课,沈甚只希望没人能看出端倪。
*
易知秋走进教室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往第一排的角落望去。他的期望没有落空,沈甚正端正地坐在最靠近讲台的地方,桌上摆着电脑和笔记本,正不知道在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京城十一月的早八,窗外的天都还没有大亮,就连易知秋都有些困倦。
他在讲台上开电脑准备的这一会儿,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此时沈甚走上了台前。
“教授,热美式还是拿铁?”沈甚手上端着两杯咖啡。
易知秋愣了一下,下意识说:“美式。”
沈甚把左手那一杯放在了讲座上,低眉顺眼,小声道:“谢谢您那天帮我解围。”
“不……谢谢你的咖啡。”
沈甚对他笑了一下,走下了讲台。
这一切落在刚到教室的马霁祺眼里。
马霁祺暗中翻了个白眼,他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环顾四周,居然只有沈甚后边最后一个空位了。
他们学校的文学院规模并不大,每年招收的硕士生博士生也不算多,拢共二三十人。京城寸土寸金,有时候他们的课程就安排在活动室上,没有固定的课桌椅,都是用的带折叠桌板的椅子。
即使成了硕士生,周围的同学依然是能坐后排坐后排,能坐角落坐角落。只有沈甚这个异类,每次都往第一排冲。
马霁祺不情不愿走到沈甚身后坐下,打横了桌板,把手里的提着的水杯放在了桌上,又掏出了上课用的平板。他弯腰把包塞在在椅子底下,正要竖起身子坐姿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折叠桌板,水杯一个不稳,瓶盖还没扭紧,里边的液体不偏不倚地朝着前桌沈甚的方向洒了出去。
大半瓶白水倒在了沈甚半边身子上,水杯咕噜滚了两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一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马霁祺真不是故意的,他早上出门走的急,没想到瓶盖没扭紧。他一边道歉一边弯腰找纸巾,却只在自己包里找到了用完的面巾纸的塑料包装。
沈甚皱着眉头,没说“没关系”,也没抱怨,只是抖了抖自己湿透的半边肩膀和袖子。
最后还是易知秋递来的纸巾:“需不需要去卫生间处理下?”
“不用了教授,我没事,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您讲课吧。”
易知秋推了推眼镜,看了看沈甚,又看了看马霁祺。此时投影也已经调试好了,他又走回了讲台。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他知道沈甚和马霁祺的关系不好。沈甚虽然话不多,存在感不强,但取得的成绩太引人注目了,树大总招风。而马霁祺也不笨,只是每次学期中、学期末统计各项综合分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沈甚力压一头。
一次两次也罢,长久以往,就连他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学院老师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沈甚输了,输在了一次大学生们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一年一度的大学生体质健康测试上。
今年十月,就在这所有人能逃就逃,甚至还能在校内开发出代跑业务的一千米跑道上,马霁祺苦练半月,摩拳擦掌,跑出成绩,跑出风采,冲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比沈甚快了整整一分钟。
沈甚是四分三十二秒的成绩,压线及格的。
当时,在办公室听闻此事的易知秋当时从繁忙的事务中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
金秋时节,树影间隙,他看见那个肌肤白得有些反光的纤细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后边。不同于跑在第一的马霁祺豁出去般的歇斯底里,沈甚轻松从容,仿佛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那般,速度和步伐都经过精密的计算,就连最后的成绩也都在计算后的结果。
马霁祺跑完之后走了一圈就像要死了一样往草坪上一摊,而沈甚甚至都没喘气,喝了点儿水就直接走了。易知秋那时就知道,沈甚其实能跑得更快,但他不。
这个学生比他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易知秋喜欢聪明人,更喜欢不张扬只做实事的聪明人。
所以即使他知道马霁祺是不小心碰倒的水杯,他心里的天平也早已往沈甚那边倾斜。
更别提十一月初的京城还没有开始供暖,沈甚湿了半边身子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静地听课、记笔记。这样的程度也没有对马霁祺有半点不满,易知秋只觉得他有点太过于乖巧了。
*
水泼在身上那瞬间,沈甚早就在心里问候了马霁祺祖宗十八代。
他刚想表现出点怨气,毕竟正常人一早上被泼一身的水多少都会不高兴,他就看见易知秋拿着纸巾下来了。
于是沈甚将计就计,埋怨两句心里是舒服了,但没有半点帮助,不如顺水推舟,上演一番柔弱尖子生被恶人嫉妒排挤的戏码,可能还更博得易知秋欢心。
他体内的拉珠并没有太影响他上课,只要他不动,就能暂时忽视它在身体里的强烈异物感。
上课时,孟懿发来了消息:“好孩子。”紧接着是,“在干什么?”
沈甚回他:“上课。”
孟懿发来一个大拇指。
沈甚差点没气笑了,老男人,连发的表情都这么老土。
他回过去一个小猫蹭蹭的表情,结束了对话。
课间休息的时候,沈甚立刻合上电脑去了卫生间,直奔最里边的隔间,脱下裤子想把拉珠取出来。孟懿是说要他在屁股里塞着拉珠上课,又没说多久,塞一天是塞,一小时也是塞。沈甚扪心自问他也算完成主人的任务了。
只是拉珠这个红绳,沾上了早上用的润滑油之后怪滑手的,卡在最外边的那个珠子又大,沈甚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
光溜溜的鹅卵石大小的珠子卡在括约肌上,随着他来来回回抽绳,一会儿可以从后穴里窥见一点,一会儿又被吸回甬道里。抽了好几次,简直就像是在自己插自己一样。被挤压在穴里的其他珠子也随着动作一下下往里顶,好几次擦在前列腺上,沈甚感觉自己的阴茎都快硬了。
课间休息就只有十分钟,而易知秋最不喜欢迟到的学生。
沈甚急得额头上冒出虚汗,更用力地拽着绳子往外拔。这一次出乎意料地成功,最大一颗珠子突破了括约肌的阻碍,一点点地撑大了穴口,像是产卵一样,一点点地露出了玻璃珠的全貌。
“啵。”那颗大珠子被全部拔了出来,坠在穴口,还有点儿沉。
沈甚正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厕所门被拉开的“吱呀——”一声,还有易知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甚?”


06 酒吧(上)
“沈甚?”
沈甚一惊,屁股里的东西不知道是该继续抽还是该停手。
他在卫生间里抽着身体里的拉珠,外边就是他不苟言笑的导师。这个画面诡异得就像是把两个世界的画风生搬硬套地拼贴在了一起,即使他知道易知秋看不见自己,心也拔到了嗓子眼。
肌肉下意识地一缩,原本呼之欲出的下一颗珠子又深深埋了回去。
沈甚深吸一口气:“……教授?”
易知秋见沈甚一下课就跑了出去,想来是去卫生间整理自己湿透的衣服去了。犹豫再三跟上来后,却没在卫生间的水池边看见他。
听见声音从隔板后传来,他随之一愣,说:“……我在外边等你。”
然后是门重新合上的“吱”一声响。
沈甚松了一口气,他抓着绳子用力一拽,珠子一颗一颗突破了括约肌的限制,一整串拉珠被完整地扯了出来。只是动作有些快,再加上刚才被有人意外闯入的心理作用,沈甚的前边翘得更高了一点。
沈甚把拉珠丢在旁边垃圾桶里,再用几张纸盖着。
他洗了手,抽了几张擦手的纸巾擦拭刚才被水泼到的地方。但此时衣服早已经被体温烘得半干,纸巾吸附不了多少水分,寒气正从那湿透的半边肩膀嗖嗖地渗进身子里,倒是平复了下半身的欲望。
沈甚一推开门,就看见站在走廊背靠着墙,看着手机的易知秋:“……教授?您找我?”
他不知道易知秋找他有什么事。
易知秋看看他,又看看衣服上那被水泼了的地方:“冷不冷?”
“还好,”沈甚诚实道,“教室里没有风,就还好。”
“你和马霁祺有矛盾?”
易知秋平时本就忙碌,学校领导也指望着他的科研成果能冲一冲明年的省级奖项,所以今年就带了两个研究生,一个是沈甚,另一个就是马霁祺。
身为导师关注一下学生的生活未尝不可,更何况他们的矛盾很可能会给自己的学术研究带来影响。
但沈甚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易知秋,一是他俩也就互相看不顺眼,小打小闹,没必要让教授知道;二是沈甚本身并不在乎。
“没有矛盾,霁祺和我关系挺好的。”沈甚眨巴眨巴眼。
易知秋皱眉。
——“你可以对我说实话。”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他正想张口,却又觉得这么说太过生硬。沈甚这么说就是摆明了不想让他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他按理来说也不该介入过多。
最终煽动嘴唇,只说:“那就好,”顿了顿,“回来上课吧。”
“好的教授。”
沈甚跟在易知秋的身后迈步进的教室,一前一后,一看就是刚才在外边聊过什么了。马霁祺正在和别人聊天,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立刻不吱声了,似是在思考什么。
沈甚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像是有电弧在暗中呲嚓迸出火花。
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过,沈甚下意识地耸了耸肩,缩成了一小团。
站在讲台上的易知秋看在眼里,抿了抿唇。
*
黄昊和沈甚最终约在了周三的晚上出去吃饭。
沈甚预订了京城景点巷子里的一家泰餐,吃完后还能逛一逛后海街景,那儿每到深秋,就会挂起红色的灯串和灯笼,游人如织,撑起一片暖意。
是沈甚先到的,黄昊发微信跟他说路上堵车了,会晚个二十分钟,让他先点着菜。沈甚也毫不客气,点的都是他想吃的。
等人的这段时间里,他望着窗外发呆,忽然想到这还是他们第二次在酒店以外的其他地方见面。
所以等黄昊小喘着气抵达餐厅,上了二楼,打个招呼说了“嗨”之后,沈甚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忽然约我吃饭?”
黄昊愣了一秒,随后笑:“不行吗?”
“我以为你是肉食系的。”
“偶尔吃口素的也不错。”
沈甚挑眉:“我今天没带身份证。”登不了记,开不了房。
黄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里还没好?”
“没有。”
“这么长时间了,真的没事吗?”
沈甚歪头,眼里闪着精明的光:“你是真的担心我,还是只是在为你自己着想?”
“怎么这么问,当然是担心你。”
黄昊的表情看不出破绽,但沈甚只是笑了笑,没放在心上。炮友之间经常会说动人的情话,但保质期仅限在床上,这是他们这种老玩家的共识。
能对他说,就能对其他炮友说。他们都有这样的自觉。
“上次听你夸这一家有多好吃,就挺想来试试看的。”黄昊算是说出了真心话,“在北京工作了两年,之前大学里那些好朋友有些去了别处另谋高就,有些回了老家,同事之间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和你来吃还不容易踩雷不是。”
“那这算什么,炮友升级成饭搭子吗?”
“……听起来好像不是升级反而降级了吧。”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饭菜上来,等久的俩人在沉默中大快朵颐。碰到了合胃口的美食,多聊一句话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黄昊只是闲着没事,找人出来消遣罢了。但沈甚也乐得被他消遣,谁让他对他动了那么一点小心思。
黄昊是众人眼里标准的帅哥,五官像是女娲特意雕刻出来的,个子高身材佳学历优。沈甚对他了解不多,他们平时只聊床笫之间的事,但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黄昊,比如器大活好,一夜七次,而且特别容易被沈甚撩拨,对付他,沈甚只需要用对付孟懿三成的功力。
他们是在约炮软件上认识的,聊了三天看了对方照片后即见面,在餐厅吃完饭后就直奔酒店,第二天早上就约好了成为长期固炮。
吃饱喝足,黄昊去上了个卫生间,回来说:“走吧。”
“还没结账。”
“我结过了。”
“那我微信转……”
黄昊拿起他刚才解下来放在椅子上的围巾,堵住了沈甚的嘴:“你还是学生,结账这种事就交给社会人。外边挺冷的,围巾你戴吧。”
沈甚扁了扁嘴,他还怪吃这一套的。
他没有告诉过黄昊他做黄色直播收入颇丰这件事,一旦捅破窗户纸,黄昊就会看见他在众人面前玩自己的样子,也会知道孟懿的存在。他现在只想让黄昊以为他只是一个偶尔出来约炮的乖学生。
他想,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还对他俩可能存在的发展心存幻想。
毕竟炮友转正虽难,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
巷子紧挨着酒吧街,男男女女,灯红酒绿,街边酒吧里的歌声飘进耳朵里,偶尔有那么几个唱得好听的,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人的步伐,催促行人往里走。
黄昊说:“这附近有个gay吧,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平时去哪个?”
“没去过gay吧。”
对上黄昊不可置信的眼神,沈甚公开诚布:“真没去过,本科的时候一直在学习,上了研究生导师抓进度抓得特别紧。”况且他平时要直播,男人也已经有两个了,再去邂逅新的男人,他还要不要屁股了。
黄昊来兴趣了:“你想去吗?”
沈甚思索一番,抬眼问他:“那你会亲别的男人吗?”
黄昊愣了愣,但反应很快:“你是不想看我亲别的男人吗?”
不想。
但他只是舔了舔嘴唇,说:“随便你。”他们原本就不对对方负责。
“我不会。”他听见黄昊说,“既然说今天玩素的,那就素到底。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你也不可以。”
沈甚笑:“好。”


07 酒吧(下)
亲密关系对于人来说究竟是什么,在沈甚人生里的第二十四个年头里,他也还是搞不清楚。
他并不是很认同“性爱”这个词,在他眼里,性只是一种资源。他可以通过性获得快乐,那是他和黄昊;也可以通过性获得金钱,正如他可以随时从孟懿的卡里给自己划钱,那张卡里究竟有多少钱,沈甚从来不知道。而这些交易里边从来不涉及爱。
大部分人似乎中把“性”和“爱”混淆,还有甚者把“爱”寄托于“性”之上。
沈甚承认,有时他也是这“大部分人”中的一份子,就像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他和黄昊能不能从炮友转正,但更多时候并不抱有什么期望。
黄昊是他的Crush,但也仅此而已。
去gay吧的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人猎艳,找个看的顺眼的满足生理需要;另一种扩充交际圈,主动式相亲,找未来有发展成对象的可能性的人。前者他不需要,后者他不理解。
*
黄昊似乎对这个gay吧还挺熟悉,轻车驾熟地带他来到了酒吧门口。单是从外边看,沈甚没觉得他和其他酒吧有太大区别。
但往里走,目光所及之处的吧台和卡座里全是男人,有独自一人来的,有结伴而行的,更多人的目光有如鹰隼,像是地铁站的安检机器一般来来回回地扫视着新入场的人,搜寻今晚的目标。
才进来不久,沈甚就已经和好几个打量他的男人们有了目光接触。但他丝毫不怕被看,仿佛对这些目光满不在乎。
“吧台两位。”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吧台边上。
黄昊递过菜单:“喝什么?”
“金汤力。”
“我也喜欢。”黄昊示意调酒师点单,“金汤力两杯。”
如果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酒吧罢了。
沈甚问:“所以你平时来这里是做什么?”
黄昊侧头想了想,手里把玩着手机:“我也不是常来,你问做什么……大概和这里的其他人的原因也差不多吧。”
“是性还是爱?”
黄昊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问话这么直接?”
沈甚白了他一眼。
黄昊竖起两根手指,指向天空:“我对天发誓,我没在这里约过炮。”
“所以是在别的地方约的炮?”
他哭笑不得:“没有,只有你。”
这回倒是沈甚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聊过这种事。
他是特殊的吗?
沈甚的心底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小块,他不明白现在是什么心情,有点惊讶,又有点开心。
“就像你走在街上,被人搭讪问联系方式,虽然不一定会给,但心里会有那种某些层面、某种程度上被肯定的那种感觉。”他说,“有些时候只是需要这种感觉而已,而这里是获取它的最快的地方了。”
两杯金汤力递了上来,沈甚抿了一口,是柔和好入口的酒味。
沈甚轻轻皱了皱眉,对他说的话表示不解。但他刚想开口,另一个人先抢了他的话。
“帅哥,可以给你和你的朋友买杯酒吗?”
来者是刚才坐在旁边卡座的一个男生,他直勾勾地看着黄昊,目标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黄昊回头看了一眼沈甚,沈甚耸了耸肩,意思是随便他,他们只是约好了不会在这里和别的人发生亲密举动,其他的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不好意思,我们在聊天。”黄昊的话里婉拒了。
来者知难而退,讪讪离去了。
沈甚说:“你一进酒吧,就有五六双眼睛在看着你。要不是你旁边还有一个我,他们把不住准我们是什么关系,早就有人上来搭讪了。”
黄昊垂下眼帘,看着酒杯,没说话。
“我是说……你很好看,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为什么……”
“如果,”黄昊打断他,“如果你长期处在一个得不到这样的反馈的环境下,可能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他的目光飘忽,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事关个人私事,沈甚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他们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他们俩喝着闷酒,一杯喝完了又续一杯。俩人都个人怀鬼胎,不知道在想什么。期间有上来搭讪的,双方都保持着只聊天不动手的原则,当对方不怀好意地开始动手动脚时,就被果断地拒绝了。
一来二去,沈甚没觉得很有意思,别人请的酒倒是喝了不少,最后整个人都快挂在黄昊身上了。他自诩酒量不差,但也耐不住多种洋酒混着喝。
“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乎。”沈甚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但已经走不成一条直线了。
“回家吗?”
“好……”
就在黄昊结账的这一会儿,沈甚忽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学长?”
沈甚一滞,回头看去,眼前的人是丁宇。
这一下就是喝得再多也要醒酒一大半,沈甚头痛欲裂,甚至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他从来没想在自己认识的人面前出柜。
黄昊此时正好付完钱,看见来者,晃了晃肩膀上的沈甚:“认识的人?”
这家gay吧离学校不太远,丁宇一三五的晚上会来这里做兼职调酒师。今天正好赶上他上夜班,十一点钟推开门前脚才踏进酒吧,后脚就看见了吧台边熟悉的人影。
他的沈学长正醉醺醺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暧昧极了。
在此之前他把握不准沈甚的性向是直的是弯,还是双性恋。毕竟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沈甚明白他的心意,却从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往好处想是不想让他难堪,往坏处想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忽视,直截了当的拒绝。
而现在他明确的知道,沈甚对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现在搂着的人很高,也很帅,怎么着都是个同志圈的天菜,丁宇相形见绌。
沈甚看了他一眼,和黄昊解释道:“嗯……学校里的学弟。”
“你们……是什么关系?”丁宇暗自里握紧了拳头。
“没什……唔。”
黄昊看气氛不是很对,刚想解释,就被按住了后脑,下一秒是沈甚探过来的柔软湿润、沾着点儿酒味的嘴唇。
沈甚的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唇,紧接着是试探的舌尖。
他们很少接吻,接吻是爱人之间的表述,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有肉体的躯壳,没有蕴含爱意的灵魂。吻只是助兴,浅尝即止,从不在此停留。
不知道是酒精上头,是酒吧里的灯光和音乐,还是眼前有人在看。黄昊轻易地接受了,还加深了这个吻,他们若无旁人,舌齿纠缠,身体之间没有保留丝毫缝隙,像一对相处多年、熟知对方一切敏感点的伴侣。
若不是肺叶里的空气殆尽,他们恐怕还能继续缠绵好一阵子。
一吻结束,沈甚嘴角挂着笑,对丁宇说:“就是你想的这样子。”
丁宇看完了全程,撺紧的拳头愈发地收紧,直到指尖和关节都发白。
黄昊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回家吗?”
“嗯……回家。”
丁宇杆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直到被同事拍了拍肩膀。
“他俩绝对不是一对,”同事把他带到吧台后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那个又高又帅的男的我见过好几次了,时不时就会带别的男人离开,他俩绝对只是玩玩。”
*
黄昊把沈甚送上出租车,叮嘱司机送到地址,看着出租车奔驰而去。
他的手机响了。
“喂,宝贝。”
“喂,你还不回来吗?我好困了,想睡了。”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回去会小点声的。”
“那我先睡了,晚安昊昊。”
“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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